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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 屋·月 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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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:聂东黎  发布时间:2012-11-05 16:35:38 打印 字号: | |
  怀化法院网讯 叶落的秋天,但凡有月圆的时候,我都会思念起我的故乡。

    人离故土,故乡就永远会停留在自己的梦里,挥也挥不去,抹也抹不掉,尤其是在秋深的时节——人似乎离开了炎热的煎熬,心情才复归于平静,如此良辰美景,更能生发思乡之情。

    童年虽苦,但今生最幸福的时候,总也少不了童年的许多片断,中秋的老家院子,是我童年里最美好的时光。屋是老屋,屋顶的麦秸早己失去了金黄的颜色,变成了灰黑色,可老屋自有老屋的味道,老屋的风采。我爱老屋,甚至爱那里的烟熏的味儿,中秋的老屋色彩整个是黑黝黝的,昏黄的灯光是暖色调,但也不常点灯,这样的月光,谁家不想在院子里度此良宵啊,中秋时节院子的门前,总是飘荡着诱人的饭菜香味,八仙桌上有新鲜的毛豆,新鲜的花生和芋头,以及做成菜肴的云豆、茄子,还有父亲买来的烧肉,也许母亲会杀一只养了一年夏天的小公鸡,那这个中秋的夜晚,就会变得分外的温馨,我们家劳碌了一个夏天,我们终于盼来了殷实的秋天。除了交给公家的公粮,我们家有了自己的粮食,有了自己的收获,才有了如此丰盛的秋宴席。

    这样的夜晚,乘着凉凉的月光,父亲喝着米酒,母亲也喝,我们三兄弟凑过热闹喝上一小蛊,即使只是这一小蛊,我也要醉了,醉了,我就要嚷着躺倒床上,竹床就在院子里,那棵漏下的许多月光的泡桐树下,泡桐树是农民的树,她生长的快,不挑剔环境,又不招害虫,那些缺少钞票买好木头的山里人,都买这种树的木料做家具,又好看又实用,因此她是一种很平民化的树。

    竹床是一张破损的床,几经风雨和洪水,这张竹床变得不堪重负,经过父亲的修整,勉强承受人的重量,旧的竹床如同月光里的一条船,任凭它飘到哪儿,我都不会担惊受怕,因为那是父亲给修理好的床。母亲有时候也和我躺在一起在竹床上,陪我看天上的星星,给我讲月亮的故事。透过泡桐叶漏下来的月光,撒在我的脸上,也撤在母亲慈爱的脸上,父亲坐在台阶旁边抽旱烟,哥哥和小弟忙着到外面街上与大人们一起看月亮,院子里是我和父亲母亲的乐园,母亲讲的故事接近了尾声,月色也渐渐变得更柔和如水,满院子的蛩语,如同一支永远听不够的小夜曲,又在月光照亮的地方响起,朦朦胧胧的月光,轻柔的蛩语,我躺在故乡的竹床上,脑海里变幻的是月官里的嫦娥和玉兔,还有一位摇着嗡嗡响的纺车纺线的月妈妈。在泡桐树下的月影里,我进入了梦乡,梦乡里却依然是明亮的月光和无边的蛩语。

    离开故乡很多年了,多少个中秋我是在单位度过的,结婚后的几年里,又有多少仲秋,我是与妻子是两地分居过的,我真的无法记清楚了,只是每年的中秋节,我都会想起故乡,想起故乡的老屋,故乡的泡桐树,还有故乡那竹床上朦朦胧胧的月光,今晚有月,我的梦境能否回到洒满月光的故乡呢?
来源:会同县法院
责任编辑:粟汇文